翻开中国古代医家的医著,中医先哲们从整体宏观的角度探讨了“形神”即心身间的生理病理关系,构筑起朴素的心身医学体系。
形成了具有民族特色的“脏腑藏神”、“七情内伤”的理论和本土化的“情志相胜”的操作技术,留下了耐人寻味的经典医案。
与现代心理治疗的一些方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张从正(1156―1228年),金元四大医家之
一,是中医“攻下派”的代表医家。
张氏精于中医的心理治疗,他在发挥《黄帝内经》中情态相胜的理论时说:“悲可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惧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治恐,以虑彼志此之言夺之。
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易人听视。”在《儒门事亲》中,记载了张氏运用感、娱、怖、触、夺等方法无药而愈病的验案,可窥古代中医心理疗法的一斑。
娱乐除狂怒项关令之妻,病怒不欲食。叫呼怒骂,“欲杀左右,恶言不辍”。众医皆用药治疗,半年多症状未减。张从正认为此病既然药治不效,当施情治。便让两个女娼各涂丹粉作伶人状,妇人大笑。
次日,又令作角斗,病人又大笑不止。然后让两个能吃的妇女,在病人床前进食,时夸美味可口,病妇忍不住索食品尝。数日后怒减食增,不药而病瘥。
医案中的病妇因大怒而致躁狂,出现语言、情绪、行为方面的异常。张氏先以姿色艳丽的歌伎舞于床前,又让她们角斗于庭院,使患者置身医者设置的欢快的情境中,因暴怒导致的脏腑功能失调得到矫治。现代心理学中的娱乐疗法是指通过各种娱乐活动,如听音乐、看戏剧、读诗词、做游戏等,来改善不良情绪,矫治不良行为。
击几疗惊悸卫德新之妻,夜间因遇盗贼惊吓坠于床下,遂惧怕声响,甚至听到家人的脚步声都会“惊倒不知人”。张从正思考再
三,乃命二侍女将患者两手按在高椅上,在其面前置一竹几,用木棍反复敲击。病妇开始听到敲击声胆战心惊,连续敲击后,便习以为常。张从正认为,“惊者,为自不知故也;恐者,自知也。平者常也,常见之必无惊”。
以惊恐之法,来治疗由惊恐所导致的惊悸症,是中医情志相胜理论的独具匠心的发挥。从临床心理学的角度看,本症属于神经症中的“恐怖症”。在特定的心身状态下,本来无害或无关的体验,即盗贼的行径使卫妇产生恐惧感,这种应激的负强化和泛化,使其惧怕任何声响。张氏用木棍敲击竹几,让病人长时间处在最恐惧的逼迫情境中,达到“移精变气”,改变内在旧情境的目的。
“格式塔心理疗法”是由美国精神病学专家弗雷德里克·S·珀尔斯博士创立的。
其“格式塔疗法”有九项原则:
1、“生活在现在”。
不要老是惦念明天的事,也不要总是懊悔昨天发生的事,把你的精神集中在今天要干什么。
2、“生活在这里”。
对于远方发生的事,我们无能为力。
杞人忧天,对于事情毫无帮助。
3、“停止猜想,面向实际”。
很多心理障碍,往往是没有实际根据地“想当然”造成的。
4、“暂停思考,多去感受”。
格式塔疗法的一个特点,就是强调作为思考基础的“感受”,感受可以调整、丰富你的思考。
直觉思维是一种非常宝贵的心理品质,但是,现在人们过分地强调逻辑思维,几乎变成一台失去情感的机器。
5、“接受不愉快的情感”。
愉快和不愉快是相对而言的,因此,要有接受愉快情绪、也要有接受不愉快情绪的思想准备。
6、“不要先判断,先发表参考意见”。
“格式塔疗法”认为,对他人的态度和处理人际关系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先不要判断,先要谈出你是怎样认为的。这样做,就可以防止和避免与他人不必要的摩擦和矛盾冲突。
7、“不要盲目地崇拜偶像和权威”。
不要盲目地附和众议,从而丧失独立思考的习性;也不要无原则地屈从他人,从而被剥夺自主行动的能力。
8、“我就是我”。应该从自己的起点做起,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
竭尽全力做好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9、“对自己负责”。
“格式塔疗法”的一项重要原则,就是要求自己做事自己承担责任。
以情胜情疗法简称情胜疗法,是根据中医脏象学说五行生克的理论来治疗病人的。
人有七情,分属五脏,五脏及情志之间存在着五行相制。不良的情志活动会导致人体阴阳偏盛偏衰,使心理活动失去平衡,从而引起疾病的发生。
而正确运用情志之偏,补偏救弊,则可以纠正阴阳气血之偏,使肌体恢复平衡协调而使病愈。
但实际上,情胜疗法与情志之间阴阳属性的对立互制密切相关,也就是说,情绪变化有阴阳属性之分,有对立而言,当情志活动出现了阴阳的偏盛偏衰,只要采用与之相对的情志之偏,即可进行矫正,而并不一定拘泥于五行相制理论。
如怒与恐、悲与喜、惊与思、乐与愁、喜与怒等,都是彼此相反的情感活动,它们可互为调节控制,使阴阳重新趋于平衡。在古代典籍中记载了大量情胜疗法的案例,略述一二。
激怒疗法:愤怒有忘思眠、解忧愁、消郁结、抑惊喜之效,在治疗中有广泛的应用。中医认为,肝木之志为怒,脾土之志为思,木克上、怒胜思。
愤怒虽然是一种不良的情绪,但它属于阳性的情绪变动,因此对忧愁不解而意志消沉、惊恐太过而胆虚气怯等属于阴性情绪变化所致疾病,均可用激怒疗法治之。
子思夫,日夜思虑,思之过度则伤脾,这在当时社会中,对女子是莫大的羞辱,因此该女子大哭大怒,怒则思解,使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