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我的母亲。 风沙掩住了她的眼,黄土漫住了她残缺的躯体。她久经苦难,老纤夫似问号一样的腰隆起在天山山脉。筚路蓝缕,一路风尘,我仍想回到她温热的臂膀之下。 梦里是离她一步之遥之处,地理题是我与她频频会面的幽所。冬天,大雪为她辛苦一年的不太丰腴的身体盖上被子,同时也盖住我湿润的眼。 厦门,是大陆离她最远的地方。双袖龙钟泪不干。悲伤又庆幸。这里,无论我向南向北,走出的每一步是朝向家的一步。 风筝有线牵着不管飞多高,都会回到陆地。每个离开她的游子,也都由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这就是人对故乡的依恋。十六年,我的每一声欢笑都荡漾在她起起伏伏的心田;我的每一滴泪,都砸进她黄土弥漫的伤痕。我怎能忘却,她又怎能忘却。 儿时,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称故乡为母。如今,身在异乡,每每看到诗词歌赋中对故乡的称颂,总忍不住泪眼连连。古往今来文人大都对故乡有一份特殊的情感,终于明白这不是无病呻吟,而是人之本性。 落叶总会归根。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故乡,我的母亲,千里之外,有个彻夜思念你的不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