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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的文章散文

冰心的文章散文

有关冰心的文章散文(精选5篇)

在日常学习、工作抑或是生活中,说起散文,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吧?散文的特点是通过对现实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达作者的观点、感情。你有了解过散文的写作吗?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有关冰心的文章散文,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因为我喜欢水,我爱看一切的江河湖海。我这一辈子,在国内国外,看见过许许多多美丽的、值得记忆的湖:有的是山遮月映,加上湖边楼台的灯火,明媚得像仙境;有的是远岛青青,惊涛拍岸,壮阔得像大海;有的是雪山回抱,湖水在凝冷的云气之下,深沉得像一片紫晶;有的是丛林掩映,繁花夹岸,湖水显得比青天还蓝,比碧玉还翠……这些湖都可以用笔画它,用诗的散文,或散文的诗去描写它。独有在去年十一月十一日的黄昏,我在苏联的列宁格勒城西北三十多里,所看到的拉兹列夫湖,是难以形容的!这个湖,既不深,也不大,它是一对泛滥潴水的姊妹泽沼——拉兹列夫,俄文是泛滥的意思——我去的那天,是冬天阴雾的黄昏,既没有晚霞落照,也没有月光星光,湖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周围长着很高的芦苇,深深的薄雾之中,看不到边际。但是它给我的印象——我说印象是不对的,因为不能说我在欣赏它,乃是它自己,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伟大、最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的湖,把我包围在它里面去了。自从看见过它,我再也忘不掉它。它不是供人欣赏游玩的湖,它是受着世界上千千万万人民参谒瞻仰的湖,因为它在一九一七年八月以后,阿芙乐尔船上一声炮响不久以前,曾经亲炙过一个最伟大、最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的人——列宁!湖边树林里,曾是这位伟大的人的“绿色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仰顶”是蔚蓝的青天,“地板”是松软的沙土和厚厚的落叶。办公室的桌子和椅子是一高一矮的两座树根,就在这个最伟大最朴素的办公室里,列宁写出天才的著作:《国家与革命》,和其他经典文件。离开这书桌不远,两根树杈支着一根横木,上面吊着一把铁壶。这把铁壶,我再也忘不了,因为它和北京常用的铁壶一模一样,是在户户人家的炉上都能看到的、黑色的、最平凡最朴素的水壶。就在这铁壶的下面,列宁架起枯枝,点上火,然后再回到办公桌上去,执笔凝思,一面静待着壶水的沸声。树林的后面,一个用厚厚的草搭成的、仅容一人躺卧的尖顶草棚,就是这位割草工人——伊凡洛夫(列宁的化名)夜里容身之地。他日中写作,清晨和黄昏,就在湖边散步。他不但在这最寂静、最平凡、最朴素的湖边,会见了他最亲密的战友,计划着怎样掀起这个石破天惊的十月红色风暴,他也在这个长满了芦苇,人迹罕到的湖边,独自欣赏着晚霞和新月。

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湖,和伟大的列宁多么相称的一个最朴素的湖!

我在苏联前后两个多月访问期间,在我所看过的地方,所接触的人物,以及所读所听的一切的背后,都站着一位巨人;宽大而凸出的前额,宽阔的肩膀,智慧的眼睛,仁慈的嘴……他和平凡的普通人民一样,也最得他们的敬爱。他不做作,不矜持,他没有一点癖好。他没有工夫想到自己。他居住的地方,无论是在斯莫尔尼宫、克里姆林宫、哥尔克的将军别墅……他的卧室、餐室、办公室,都是那么仄小,那么朴素。他在最平凡的卧室梳妆台上也能写作,在小小的藤椅上也能久坐办公,在他书桌对面,他给来访的客人准备的却是很舒适的沙发椅子……一切的一切,都使我们深刻地体会到:一个能最好的为人民服务的人,总是最能忘掉自己的人。伟大的列宁就是那样完全地、出乎自然地、时时刻刻无微不至地想到俄罗斯以及世界上千千万万受压迫受剥削的劳动人民。他日日夜夜用最缜密的思考,替他们计划着最幸福的将来。我常常在想,在他那宽大而凸出的前额里,不知道也想过他自己没有?

一想到今天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人的幸福自由的生活,就是建立于这位伟大的人的朴素生活之上,我们对于他的朴素生活的遗迹更加百倍的珍贵。这中间,最使我永远不忘的,是他的这个充满了野趣的宽阔崇高的绿色办公室,和办公室旁边的一个朴素的“像真理一样朴素”的湖。

一九五九年二月。

初冬黎明时的灯光,总给人一种温暖,一种慰藉,一种希望。因为从家家窗户射出来的光明,是这片大地上人们醒起的信号,是灿烂阳光的前奏!

我的卧室是朝南的.。我的床紧挨着北墙,从枕上总能看见前面那一座五层楼的宿舍,黑暗中就像一堵大灰墙似的。

近来睡眠少了,往往在黎明四五点钟醒来,这时天空沉黑,万籁无声,而我的心潮却挟着百感,汹涌而来……长夜漫漫,我充分地体会到古人诗中所说的“秋宵不肯明”的无聊滋味。

这时对面那座楼上忽然有一扇窗户亮了!这一块长方形的桔红色的灯光,告诉我,我不是一个独醒的人!我忽然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快乐。

白天,我在楼下散步的时候,在我们楼前奔走踢球的男孩子,和在我窗外的松树和梨树之间拴上绳子跳猴皮筋的女孩子,他们和我招呼时,常常往前面一指说:“我们的家就在那座楼上,你看那不是我们的窗户!”

从这扇发光的窗户位置上看去,我认出了那是央金家的盥洗室。这个用功的小姑娘,一早就起来读书了。

渐渐地一扇又一扇的窗户,错错落落地都亮了起来。强强,阿卜都拉他们也都起来了,他们在一夜充分地休息之后,正在穿衣、漱洗,精神抖擞地准备每天清晨的长跑。

这时天空已从深灰色变成了浅灰色,前面的大楼已现了轮廓,灯光又一盏一盏地放心地灭了。天光中已出现了鱼肚白色,灿烂的朝阳,不久就要照到窗前的书案上了。

灯光已经完成了它的“阳光的先行者”的使命,我也开始了我的宁静愉悦的一天。

雨声渐渐的住了,窗帘后隐隐的透进清光来。推开窗户一看,呀!凉云散了,树叶上的残滴,映着月儿,好似萤光千点,闪闪烁烁的动着。——真没想到苦雨孤灯之后,会有这么一幅美的图画!

凭窗站了一会儿,微微的觉得凉意侵人。转过身来,忽然眼花缭乱,屋子里的别的东西,都隐在光云里;一片幽辉,只浸着墙上画中的安琪儿。——这白衣的安琪儿,抱着花儿,扬着翅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笑容仿佛在哪儿看见过似的,什么时候,我曾??”我不知不觉的便坐在窗口下想,——默默的想。

严闭的心幕,慢慢的拉开了,涌出五年前的一个印象。——一条很长的古道。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的。田沟里的水,潺潺的流着。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弓儿似的新月,挂在树梢。一边走着,似乎道旁有一个孩子,抱着一堆灿白的东西。驴儿过去了,无意中回头一看。——她抱着花儿,赤着脚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笑容又仿佛是哪儿看见过似的!”我仍是想——默默的想。

又现出一重心幕来,也慢慢的拉开了,涌出十年前的一个印象。——茅檐下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到衣上来。土阶边的水泡儿,泛来泛去的乱转。门前的麦垅和葡萄架子,都濯得新黄嫩绿的非常鲜丽。—— 一会儿好容易雨晴了,连忙走下坡儿去。迎头看见月儿从海面上来了,猛然记得有件东西忘下了,站住了,回过头来。这茅屋里的老妇人——她倚着门儿,抱着花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同样微妙的神情,好似游丝一般,飘飘漾漾的合了拢来,绾在一起。 这时心下光明澄静,如登仙界,如归故乡。眼前浮现的三个笑容,一时融化在爱的调和里看不分明了。

一九二0年

我不知道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

生命像东流的一江春水,她从生命最高处发源,冰雪是她的前身。她聚集起许多细流,合成一股有力的洪涛,向下奔注,她曲折地穿过了悬崖削壁,冲倒了层沙积土,挟卷着滚滚的沙石,快乐勇敢地流走,一路上她享受着她所遭遇的一切:有时候她遇到巉岩前阻,她愤激地奔腾了起来,怒吼着,回旋着,前波后浪地起伏催逼,直到她过了,冲倒了这危崖她才心平气和地一泻千里。有时候她经过了细细的平沙,斜阳芳草里,看见了夹岸的桃花,她快乐而又羞怯,静静地流着,低低地吟唱着,轻轻地度过这一段浪漫的行程。有时候她遇到暴风雨,这激电,这迅雷,使她的心魂惊骇,疾风吹卷起她,大雨击打着她,她暂时浑浊了,扰乱了,而雨过天晴,只加给她许多新生的力量。有时候她遇到了晚霞和新月,向她照耀,向她投影,清冷中带些幽幽的温暖:这时她只想憩息,只想睡眠,而那股前进的力量,仍催逼着她向前走……终于有一天,她远远地望见了大海,呵!她已经到了行程的终结,这大海,使她屏息,使她低头,她多么辽阔,多么伟大!多么光明,又多么黑暗!大海庄严的伸出臂儿来接引她,她一声不响地流入她的怀里。她消融了归化了,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也许有一天,她再从海上蓬蓬的雨点中升起,飞向西来,再形成一道江流,再冲倒两旁的石壁,再来寻夹岸的桃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信来生!

生命像一棵小树,她从地底聚集起许多生力,在冰雪下欠伸,在早春润湿的泥土中,勇敢快乐地破壳出来。她也许长在平原上、岩石上、城墙上,只要她抬头看见了天,呵!看见了天!她便伸出嫩叶来吸收空气,承受日光,在雨中吟唱,在风中跳舞。她也许受着大树的荫遮,也许受着大树的覆压,而她青春生长的力量,终使她穿枝拂叶地挣脱了出来,在烈日下挺立抬头!她遇着骄奢的春天,她也许开出满树的繁花,蜂蝶围绕着她飘翔喧闹,小鸟在她枝头欣赏唱歌,她会听见黄莺清吟,杜鹃啼血,也许还听见枭鸟的怪鸣。她长到最茂盛的中年,她伸展出她如盖的浓荫,来荫庇树下的幽花芳草,她结出累累的果实,来呈现大地无尽的甜美与芳馨。秋风起了,将她叶子,由浓绿吹到绯红,秋阳下她再有一番的庄严灿烂,不是开花的骄傲,也不是结果的快乐,而是成功后的宁静和怡悦!终于有一天,冬天的朔风,把她的黄叶干枝,卷落吹抖,她无力的在空中旋舞,在根下呻吟,大地庄严地伸出臂儿来接引她,她一声不响的落在她的怀里。她消融了,归化了,她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也许有一天,她再从地下的果仁中,破裂了出来,又长成一棵小树,再穿过丛莽的严遮,再来听黄莺的歌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信来生。

宇宙是一个大生命,我们是宇宙大气风吹草动之一息。江流入海,叶落归根,我们是大生命中之一叶,大生命中之一滴。在宇宙的大生命中,我们是多么卑微,多么渺小,而一滴一叶的活动生长合成了整个宇宙的进化运行。要记住: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入海,不流动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成树,不生长的便成了空壳!生命中不是永远快乐,也不是永远痛苦,快乐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的。等于水道要经过不同的两岸,树木要经过常变的四时。在快乐中我们要感谢生命,在痛苦中我们也要感谢生命。快乐固然兴奋,苦痛又何尚不美丽?我曾读到一个警句,是“愿你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世界、国家和个人的生命中的云翳没有比今天再多的了。

弟弟从我头上,拔下发针来,很小心的挑开一本新寄来的月刊。看完目录,便反卷起来,握在手里笑说:“莹哥,你真是太沉默,一年无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不自然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除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庭院无声。枕簟生凉。温暖的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徐徐动摇。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是一年来最难得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一块暗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幕。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当屋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两个歌喉,由不同的调子,渐渐合一。由悠扬,而宛转;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怔忡的我,竟感到无限的怅惘与不宁。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放下几束花,又走。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边几上。开眼瞥见,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淡绿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的友情。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有时在中夜,觉得精神很圆满。

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去。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我看见“自然”的淡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轻凉袭人。迟缓的步履之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这情景恰如小时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记得,是母亲告诉我的,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鲜,很有趣。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再跌倒。忽忽又是十余年,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东波云‘因病得闲殊不恶’,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神,余不敢及。”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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