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让尸体开口说话,花卿扬,你们莫不是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不成?楚淮御冷声开口,愤愤道。
花卿扬嗤笑一声,口中却道:那王爷在此之前,可曾真真切切地见过催眠?
楚淮御像是明白了花卿扬这话的意思,她在笑话他见识短浅。听到这,他冷哼一声,也不作答。
可以了。柳云期对着花卿扬点头示意。
花卿扬领会后,脸上笑意渐褪,眸光森冷泛寒,将醒木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回荡在整个县衙。楚淮御正想什么想的出神,被花卿扬这么一吓,心中猛的一跳,顿时怒气上涌,冷眼怒瞪着花卿扬。
堂下之人,你可知罪。花卿扬装模作样,对着下面那具冰冷的尸体厉声喝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花大夫是病了不成,怎么对着一个死人说话?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花卿扬话音刚落的档口,那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就像是真的恢复了意识般,直直地坐了起来,尽管在场的众人,和围观的百姓个个都看得心惊肉跳,面露恐惧之色,但是在好奇心得促使下,围观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细看之下,那尸体早已面目全非,只是僵在那里,然后冲着花卿扬点了点头,便停住了动作。
李阿牛和李家小少爷也都是你催眠的?花卿扬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尸体,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说罢,那尸体又点了点头。而此时的楚淮御皱紧着眉头,他看着面前的一切,虽说这一幕让他觉得很神奇,但是他还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花卿扬,他总觉得,肯定是她在尸体上动了什么手脚,而今又在他面前故意演上这一出戏做给他看。
张县令一家是你杀的?花卿扬依旧目光依旧在他身上注视着,没有转移。
那尸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花卿扬便补充道:是你让李阿牛杀的。
这一下,尸体没有动,花卿扬微微一笑,那让我把事情的原尾道来,你看对是不对?
花卿扬站了起来,声音清脆似山间之泉水,温润悦耳,她微扬语调,款款道: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安德县闹饥荒时开始说起。那时候安德县不叫安德县,叫吴德县。天灾人祸,层出不穷,官府欺压百姓,府衙官差在此地作威作福,无恶不作,当时朝野动荡,就算吴德县离京都很近,可是朝廷一时间也无力管辖此地,连续几年,百姓颗粒无收。而当时的吴德县县令胡杨,思虑再三,为了不让全县的百姓因此活活饿死,就想出了一个他自己认为是眼下最正确,也是最荒唐的办法,那就是杀其子而留其父母,他认为小孩子没有能力做工,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负担,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百姓根本没办法存活,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活活饿死,不如他来做这个恶人,帮这群父母做一个决定。由此以来,命令一出,官府出动,吴德县所有十岁以下的儿童,全都被抓了起来,在县衙外的两排大柳树上,所有被抓的孩童,全都被活生生的吊死。有人认为,从此吴德县就被这群亡灵缠住,并且,有了安德县诅咒这一说。花卿扬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接着开口:然而,胡县令爱子心切,但是为了服众,他只好找人做了替身,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孩子就要离开吴德县。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儿子秘密送出了吴德县,可是没过多久,朝廷稳定了局面,派遣官员下来督察,他做的那些事自然逃不过朝廷的眼睛,胡县令也因此背上了千古罪人的骂名,被游街斩首。
楚淮御听到这里,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原来人心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但是胡杨这么做,的确是保住了安德县的大多数百姓,千古罪人的骂名,是不是有些重了?
花卿扬看出了楚淮御的想法,深邃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众人,轻声道:可是,胡县令临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罪过,而他的儿子,听闻了父亲的遭遇,万分痛心,但是在他心里,父亲这么做,既尽到了一个县令该尽的职责,其目的是为了更多的百姓可以存活下来,又尽到了一个父亲的义务,所以,他同他父亲一样,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二十年的时间里,他苦心研究毒物,只为了有朝一日回到吴德县,亲自为父亲报仇,所以,他带着对吴德县百姓的恨意,来到了他的故土。他落脚安德县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催眠了李阿牛,他在李阿牛的记忆中,添加了一段莫须有的回忆,与此同时,他为了将安德县的祖咒宣扬出去,绑架并且毒杀几个孩童。然而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张县令府。由此,他借着李阿牛的手,潜伏在张县令府,残忍的杀害了张县令一家。
那李府又是怎么回事?楚淮御看着她,不自觉的开口问道。
本来他是打算就此收手,可意外的是,他遇见了一个更大的仇人,那便是李老爷,当初煽动吴德县百姓造反,揭发他父亲的领头人,李成谨。花卿扬缓缓道,因此,他又潜伏到李府,绑架李家少爷,并且,对李少爷和李夫人都进行了催眠,他想要的目的,是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他才痛快。李夫人与李家少爷关系不是很融洽,但是最近几日,李家小少爷对待李夫人的态度,与以往不大相同。我也询问过李夫人,她的回答,也的确是被催眠过的症状,我想凶手的目的是想离间李老爷和李夫人的关系,然后,解决李府众人,将罪责,全部嫁祸给李夫人,这样一来,他报了杀父之仇,也扰乱了安德县的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安宁。
楚淮御眯眼打量起那具僵硬的尸体,突然笑了笑,挑了挑眉,一脸漫不经心的对着花卿扬问道:那请问,他要如何离间李老爷和李夫人?
花卿扬低首浅笑,却不作答,冲着柳云期缓声道:请李夫人上来。